清荷小築

　　Years ago, after Diana's death, Elton John made a song for her: Candle in the wind.


　　有句成語叫做風中殘燭，很遺憾地，我現在才真正體會這句成語的意境。


　　中秋過後的那一天，傳來了外公中風住院的消息，現在雖然還會講話，但
是常常語無倫次，週末去醫院探望外公，看著虛弱的外公，他無力的左半邊身
軀，而拿著湯匙的右手微微顫抖著，心裡揪得緊緊的，看著他像風中殘燭般的
生命，隨時可能熄滅，即使從小和外公並不親，卻無法抹滅血中濃濃的親情，
大家心情都很糟，我在家裡看我娘哭了兩次，無法安慰她什麼，沒人可以保證
外公何時能出院，醫生只說要住院觀察兩週，以外公８５歲的高齡，醫生也不
能肯定外公的狀況會有怎樣的變化。


　　小時候爺爺奶奶去世時，因為還太小，不懂得大人的悲傷，現在算是我第
一次體會到可能有的生離死別，感覺當然不好受，也沒有心情吃喝玩樂，人總
會走到這一步，印象中的外公總是挺直背脊，大聲說話，頭上總戴頂鴨舌帽，
１７５的身高不知何時慢慢彎了，白髮白眉白鬍鬚的面容雖然親切卻不再像從
前那般有力的說話，以往常一個人搭公車去陽明山上泡溫泉，卻因為曾經在溫
泉店裡昏倒而再也不敢自己去，於是做裝潢的姨丈特地去外公家裡幫他打造一
座可以泡澡的浴缸，鋪上防滑的地磚，讓外公可以在家安心的泡澡，只是外公
從此就很少出門，多半都在家看電視、睡覺，我們兒孫輩大部分都忙著上班、
上課，不常回去探望老人家，沒想到會在中秋過後聽到他中風的消息，心中五
味雜陳，不知該如何形容，是擔心，也害怕，不過，如果真的要走，希望他能
平靜安詳的走，不要為我們這些晚輩擔心，也只能這樣想著。